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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-转 奥利弗·斯通回顾越战50周年:我们不善于总结历史教训
2025年05月08日 12:50 澎湃新闻
50年前的1975年4月30日,越南人民军攻克西贡(今胡志明市),南越傀儡政权倒台,持续20年的越南战争终于画上句号。20年的战争,双方总计死亡人数多达数百万之巨,除大量越南平民百姓和士兵伤亡之外,支持南越政权的美国军队也有近六万人命丧沙场。今年78岁的奥利佛·斯通(Oliver Stone),当年也在越战前线服役一年零三个月,并且多次严重受伤,死里逃生之后才有了日后的著名导演奥利佛·斯通。
奥利弗·斯通在《野战排》拍摄现场。
成为导演后,奥利弗·斯通始终对于这段特殊经历念念不忘,屡屡将其还原于银幕之上。1986年,《野战排》上映,讲的是查理·辛饰演的新兵泰勒在越战前线由热血到麻木的灵魂转变,剧情涉及美军屠杀平民及自相残杀等尖锐问题,一举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、导演等四项大奖。
三年后的《生于七月四日》中,斯通又将退伍军人罗恩·科维克的自传小说成功搬上银幕。这部由汤姆·克鲁斯主演的影片讲述一位爱国青年如何因为残酷战争而失去双腿,乃至丧失全部人生信念的故事,结果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和剪辑两座小金人。
1993年年底,作为斯通“越战三部曲”的最终章,根据越裔美籍作家冯黎里自传改编的《天与地》上映。相比之前两部作品,《天与地》的主视角换成了无辜遭遇战乱的越南平民百姓,不过由汤米·李·琼斯饰演的美军中士史蒂夫,也承担了重要戏份。而且,这个角色的结局和《野战排》《生于七月四日》的主人公一样,也因战争之中及战后的种种遭遇,最终走向毁灭,充分反映越战亲历者奥利佛·斯通对于这场战争的反感与批判。
时隔半个世纪,恰逢越战结束50周年,奥利弗·斯通也再次回顾了自己在越南前线的经历以及回国后的遭遇,并且分享了他对当下和未来的新看法。
【斯通自述】
我第一次去越南是1965年,我18岁,身份是教师。(译注:1965年6月,他由耶鲁大学辍学来到西贡,给当地高中生上英语课,为期半年,之后返回美国)三年后,我再次来到越南,身份是士兵。那时我还年轻,缺乏现在我们所具有的这些良知。在当时,大家都相信那一套东西,我也不例外。一下子,越南就成了全世界聚焦的中心,就像现在的乌克兰,让大伙儿都疯了一样,人人都在说什么必须要为乌克兰而战。
这种军国主义的心态诞生在美国,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。我年轻时的立场相对保守,回到1965年,去越南当老师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,感觉就像是某种神圣的教职一样。不过,稍后我又去了亚洲其他地方,到过柬埔寨,也到过老挝。看到的越多,越有幻灭的感觉。等我作为士兵再次回到越南,那感觉已经是糟透了。再也没有什么美丽的风景,只剩下铁丝网遍布的营地。
奥利弗·斯通曾在回忆录《追逐光明》中讲述了他个人版本的越南战争。
我们在当地部署了50万人。站在普通士兵的立场,我当时就觉得那地方一团糟。从一开始,这就是一场拙劣的战争,我们一边计算着尸体的数量,一边假装我们是获胜的一方。整件事就建立在谎言之上,而且这还不是当时我们所要面对的唯一谎言。我在《追逐光明》(Chasing the Light)一书(译注:2020年7月出版的奥利弗·斯通首部个人回忆录)中,讲述了个人版本的越南战争。我在1968年12月离开时,已两次负伤,经历了相当多次的战斗。我曾颈部中弹,身上也被弹片击中过。颈部中弹后我能活下来,堪称奇迹,因为伤口离我的颈动脉很近,大约只有六毫米,但那次伤愈后,我还是重返了战场。
《天与地》的主视角为遭遇战乱的无辜越南平民百姓。
我参战的15个月中,大部分时间都在丛林和海滩周围的平原间度过。我接触到了很多东西,天晓得里面有没有落叶剂这样的剧毒物质,因为行军的时候,我们经常要走到那里。大致的情形,你们可以在我的“越战三部曲”中看到,尤其是最后的《天与地》,它表现的是美丽的越南,是还没被我们插足而入的越南。
1969年1月,尼克松入主白宫,在那一个月前,我已离开越南。但对美国人而言,这场战争在那之后又持续了四年,直至1973年。之后,尼克松终于达成撤回战俘的协议(这里指《巴黎和平协定》),而大多数美军战斗部队也都在1973年之前撤离了。从1969年到1973年,伤亡人数惊人。...